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授权翻译Fedal——幕间剧

原文名:The Behind-Places | 作者:Mystivy 


本文是从费德勒的双胞胎女儿之一,米拉的视角讲述费纳的关系。瑞士网球运动员费德勒有一对双胞胎女儿:沙琳和米拉,还有一对双胞胎儿子:莱奥和莱尼。他的妻子叫米尔卡,妮娜是他们孩子的保姆。而西班牙网球运动员拉斐尔.纳达尔是他最伟大的对手及友人。


作者概述:Fedal的另一个视角。


米拉逐渐意识到,围绕在她爸爸周围熙攘的人群,其实并不寻常。不是所有的父亲都这样受人瞩目。人们渴望她爸爸在他们的帽檐、巨大的纪念网球、T恤,甚至他们的皮肤上签名;而当她在自己的身上涂涂写写时,她妈妈总是不赞成地啧啧,最终她不得不在上床前把这些痕迹洗干净。


“快点,”她的双胞胎姐姐催促着,着急得想要离开。此时的球场依然充斥着各种声响:足音以及人们的谈笑风生。透过人群,她看到她爸爸还在签名,不时笑着和观众自拍。她的弟弟不知道掉了什么东西到前排座位下,正努力够着。“莱尼,你丢了什么?”她妈妈把手机收到随身包里,起身询问。她随即弯下腰捡起来了一只蓝色的青蛙玩偶,上面不可避免沾了些灰尘。她拿出纸巾把它擦干净。米拉讨厌这个玩偶,这个粘粘的、胶状的玩偶,尤其是当莱尼把它握得太紧时,它双眼突出的样子。莱尼无论到哪里都带着这只青蛙,“你最好待在我的口袋里,”他边对着那只青蛙说着边把它塞进裤兜里。


他们一起从内场离开场馆。这里的每个人脖子上都挂着他们的身份证明。“我想见爸爸,”莱奥高喊着跑在前头,直冲向运动员更衣室,尽管他并不应该进去。不过安保人员还是笑着纵容他们到处乱跑。米拉渐渐意识到,这个笑容是费德勒的孩子所独享的。好吧,其它一些网球手的孩子也许也能得到这个微笑,但是史蒂芬.德约科维奇并不适合来做参考,因为她从没见过他试图闯进一些他不该去的地方。史蒂芬有时挺奇怪的,比起莱奥,甚至莱尼来,他大多数时候显得格外安静,安静得有些异常,仿佛在你和他讲话的时候他一直在神游天外,就跟莱尼有时皱着眉头看书一样,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


她听见更衣室里面传来她爸爸的声音。尽管他可能仍是汗津津的,但莱奥从不在意这些,沙琳倒是从来都拒绝拥抱汗湿的爸爸。米拉则不时改变主意:她有时也不想,但有些时候她忽然又完全不在意了。她爸爸从更衣室出来了,一身的汗,所以米拉选择亲了亲他的脸颊。他尝起来咸咸的,脸也没有早上出门前她给他幸运之吻时那么光滑,变得有些粗糙。她妈妈从不在意她爸爸的汗渍或者胡茬,她抱着他,亲吻着。她朝他笑的方式是独属于他的,独属于这些私人场合的,远离人群、远离镜头。她爸爸随之扬起的笑容也是一样私密的,彷佛他们俩分享着某个共同的秘密。米拉观察着,她发觉当成年人相爱时,他们总有秘密。


“你还打算在这里再待一会儿么?”她妈妈问道,沙琳和莱尼在旁边唧唧喳喳。他说他也许还要一会儿。“行,那我们先回去了。”


“好的,”她爸爸说。“对了,”他转向米拉,弯着手指刮了刮她的脸蛋,“你还好么,米拉?你有些沉默。”


“我没事,”她耸了耸肩,笑着又说:“只是在想事情。”


她爸爸弹了弹她的脑门,“永远在思考,”也许在他给她的笑容里也藏着些什么。 


他们与塞夫以及托尼告别,然后跟着妈妈和妮娜上了车。对米拉来说,妮娜是有魔力的,特别是在她用声音就能安抚莱奥的时候,米拉自己就从没能成功过。每当米拉试图和莱奥说话,让他镇静下来,他总是显得更受伤,于是更奋力地尖叫。妮娜不会这样做,她会用她平稳的声音向莱奥提出一个问题,思考会让莱奥安静下来;当他终于做出回答时,妮娜已经成功将莱奥带上了车并给他扣上了安全带。不可思议的是,莱奥似乎从未识破妮娜的小计谋,但米拉选择对此保持沉默,毕竟她不想害妮娜另想一个招数。莱尼从口袋里掏出了他的青蛙,尝试用它球状的指头把它整个粘在车窗上;很显然,莱尼并没能成功,玩偶实在是太沉了。“别玩了,莱尼,”米拉说,有点受不了青蛙不停砸到地上的声音。莱尼和莱奥不同,他听米拉的话。


迈阿密的炫目并不会被有色的车窗所削弱。米拉凝视着大海,波光粼粼,熠熠生辉。在他们驶过她尤其喜爱的一堵涂鸦墙时,米拉看向车的另一侧,她看见一个女人,闭着眼睛,呼出一口烟,仿佛享受着整个世界的安宁。对米拉来说,迈阿密的一部分是个谜团,只有成人才能理解的谜团。这闪亮的车窗背后好像上映着一场难懂的影子戏,米拉尚不是观众中的一员。


他们入住的酒店到处是盆栽的棕榈树还有大片大片的空地。这里的画比那些涂鸦墙上的要多,但是都不能超越那个吸烟的女人。他们的表兄妹都到了,在大厅等待着他们,商量着孩子们和大人们的晚餐。她爸爸想要庆祝。“你们先要收拾行李,明白么?”她妈妈在电梯里说。他们对这些步骤习以为常。收拾行李,和表兄妹们一起吃晚饭,大人们喝着起泡酒,接着爸爸妈妈和塞夫还有托尼以及其他所有人一起出去,他们和妮娜呆在酒店里。如果是一场大型赛事,大人们会在外面呆到很晚,以至于快天亮。然后第二天当他们叫醒爸爸的时候,他会因为过度庆祝而头疼。但他并不介意这些,总是微笑着。


“爸爸什么时候回来?”沙琳问道。他们已经收拾好了大部分东西,剩下的都是些明天早上还有用的必需品。


“我给他打个电话,”妈妈正说着,爸爸走了进来,依然笑着,仿佛发着光,带着那种获得冠军之后,或者离开一段时间后回家的那种光芒。


“爸爸!”男孩们尖叫着,在他一把行李放下后,双双冲到他怀里。他们都得到了一个大大的拥抱,他闻起来像刚洗过澡,至少已经应对过一轮记者招待会。米拉不是很确定她爸爸在夺冠之后都会做些什么,因为她总是早早回到酒店,收拾行李。爸爸依然带着他的奖杯,莱尼正把这奖杯举过脑袋,像模像样地庆祝。


“小心点,伙计,”她爸爸把奖杯接过去。“它很沉的。”她爸爸总是很仔细地对待他的奖杯,目光柔软地看着它们。他总是目光柔软地看着他所爱的事物。


米拉心不在焉地回到她和沙琳分享的房间,搜寻着放在床上的她最近的睡前阅读书目。也许她现在可以读上一会儿,就在这里,这里很安静。爸爸在夺冠之后大概会离开几天,然后在周四、周五的样子回到他们瑞士的家,微笑着、目光柔软,喜悦、欢欣像气泡一样从摇晃过的可乐罐头里溢出来。 


“但你为什么要在披萨上面加菠萝?”沙琳质问着米拉,彷佛她们身处世界上最严肃的质询会上。


“因为这里阳光充足,”米拉回复道。“什么?”沙琳看起来很迷惑。


米拉觉得她的逻辑是清晰可见的,但是她还是耐心地解释给沙琳听:“这里像夏威夷一样满是阳光,所以我们应该吃夏威夷披萨(主要配料是菠萝和火腿)。”


爸爸抢在沙琳回答之前说:“我们会点很多披萨,其中一些会有菠萝,好么?”他随即拿起电话订餐。沙琳喜欢玛格丽特披萨,男孩们也喜欢,所以即使米拉觉得这个口味十分无趣,她也常常以1- 3的劣势在披萨口味大战中落败。至少这次有一些表兄妹站在她这边。


电视里放着海洋奇缘,米拉一边看着电影,一边听着大人们的谈话,不时吃点披萨喝几口可乐。他们在谈论红土球场,因为她爸爸这次终于要征战红土赛季,在放弃红土赛季好几年之后。米拉并不那么喜欢红土,因为在红土球场上,她的鞋会被染成红色,袜子也总是脏的。如果她不去那些球场,那儿也到处都是红土,避无可避。他们每去一趟俱乐部,车子内部就会沾上鞋底的红土。当她洗头的时候,水也常被染红,好像她流血了似的。“我一直期待着红土赛季,你们知道的。”她爸爸说着,他的眼底又浮现出那种神情。柔软的眼神。也许爸爸真的很爱红土。


“走远点!”沙琳抗议着,当莱尼试着把他的青蛙放进沙琳的怀里;沙琳也不喜欢那只青蛙。


“这甚至不是一只真的青蛙!”莱奥叫道,他们的表兄妹也加入到这场青蛙是否令人作呕的辩论赛里。米拉吃完了她的第三块披萨,感觉到了胃部的满足。希望之后他们能点一些冰淇淋。


她舒了口气,站起身来,感觉大脑有些昏沉,米拉再次回到自己的卧室,想从她吵闹的兄弟、电视还有人们不断的谈话声中得到一分钟的喘息。也许是室内热得让她感到沸腾,米拉试了又试,却无法打开通向阳台的门。“我来,”她听见她爸爸的声音。她爸爸跟着她来到了卧室,轻松地推开了这道门。“这门很难打开,所以对男孩们来说这里很安全,你知道的。”他说着:“因为他们比你们要小一些。”他抬步走到,回头看着米拉,等着她走过来。阳台上有一张软绵绵的的奶油色沙发,他们可以一起坐在上面,眺望着城市那头的大海。远远地,米拉找到了一颗星星,缀在天和海交界处的微光里。


爸爸将她拉到身边坐下。“你还好么,小女孩?”他轻轻地握了握她。


她躲到他的臂膀下。她的爸爸,非常强壮,非常稳固。她鼓囊了一声作为回复。“你待会儿要离开几天了么,爸爸?”她问他。


他停了一会儿才回答。米拉可以感觉到他呼吸的节奏乱了。“是的,”他轻声答道。他用手指头梳理着她的头发,将一些碎发别到耳后。“你能应对得了么?”


米拉耸了耸肩。“你为什么一定要走呢?”


她爸爸又一次沉默了,米拉在一片沉默中抬头看着他。“这很困扰你么?”他问道。米拉并不想给出肯定答案,但是诚实地讲她也没有办法说不。她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他又握了握她。“只是几天而已,好么?”他说。她点了点头。“你和爷爷奶奶,还有妈妈,要好好相处。”


确实,在爸爸离开的日子里,爷爷奶奶总是会来陪伴他们,但这并不总是愉快的。“爷爷奶奶有点生你的气,”米拉说。他们并不会说些什么,但每每提及她爸爸的缺席,从他们的表情,从他们的叹息声,从他们摇头的样子里,米拉感觉到了异样。


她爸爸看起来很累,也许是因为打了很多场网球比赛的缘故。米拉直起身来,亲了亲他的脸颊。虽然他的脸比之前更粗糙了,但是尝起来不再像盐一样。她爸爸笑了,吻着她的前额。“不要担心爷爷奶奶生我的气,”他低声说,“我能照顾好我自己。”她点头。“米拉,我永远不会像这样对你生气,好么?”


她并不理解他眼里的神色,也不清楚为什么他的声音听起来有一些奇怪,但是她感觉他抚摸着她的脸蛋,他拥抱着她。她的爸爸很爱她,她知道这份爱永远都在。她点了点头,搂住他的脖子。“妈妈没有对你生气,”她告诉他。


“我知道,”他说,“你妈妈是位超棒的女士。”


“你看着她的时候,你有柔软的眼睛,”米拉说。


“我有什么?”


“柔软的眼睛。”她努力睁大眼睛,温柔地、充满了爱,试图模仿他看她妈妈的眼神。


“哦,”他说。他小小地笑了笑。米拉快乐地看着他又变得开心。“是的,我用柔软的眼睛看着她。”


“你每次离开几天回家的时候,你也有柔软的眼睛。”“我有么?”


“是的,你每次回家的时候都是这样。”她又一次模仿了起来,主要想让他再笑一次。他又笑了,但这次更加的温柔。


“你看到了很多,不是么?”他对她说。他又弹了下她的额头。“总是在思考。”从他说话的语气,他的神态,米拉知道他对她充满了自豪。她再一次依偎在他的身旁,望向远方的城市。天色渐晚,城市的灯光星星点点,遥远的地方有些高楼亮起了或红或黄或绿的灯光,铬和钢也反射着车的流光。头顶的天空中,越来越多的星星显出了身形,有那么一瞬间整个宇宙好似被泼满了亮片,像她小时候穿的一件绘有独角兽的深蓝色衬衫。她已经穿不下那件衣服了。


“你一定要走么?”她问他。在这里他们依稀能听见室内的声音,大都是莱奥激动地喊着他的新发现然后妮娜用她充满魔力的声音安抚着莱奥。大人们也差不多喝完了他们的气泡酒。


“还没有,”她爸爸说,和她一起注视着那璀璨的城市。他吻了吻她的额头,贴着她的脸颊。“再等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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